任叔說道過獎過獎。
張仁又說:“我看老人家身體健壯,音如洪鐘,喝酒豪放,頗有江湖俠風(fēng)。”
任叔說:“哪里哪里,這些娃沒有出生的時候,經(jīng)常有野獸進村騷擾,也是無奈,所以上上下下都練了一點防身的武藝。”
二狗聽罷笑嘻嘻地摸摸胖子的肚皮:“胖子一定是練的大肚蛤蟆功。”
大柱心想:“這一定是任叔他們早都把野獸打跑了,才逼得俺幾個上山才能看見野獸。”
當(dāng)任叔問到張仁父母時候,張仁竟然掩面哭了起來。
張仁只說父親名叫張正,在張仁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曾在京城做官,負責(zé)過當(dāng)年中原旱災(zāi)的賑災(zāi)工作。
任叔聽了對張仁好一通安慰。
張仁醉倒前的最后一句話是:“老人家,這幾個娃娃跟我有緣,我走前給他們留下幾本書籍,您安排村里識字的人帶他們讀讀吧。”
小書童扶了張仁去休息,任叔和幾個當(dāng)?shù)囊坏老嗨停俜兄x張仁對孩子們出手相救。
大柱睡的時候心里美滋滋的,一會兒想二狗回家是不是還會再挨一棒子,一會兒回想張仁在山上救下自己時候的英姿,一會兒又想到張仁帶著他們脫離危險之后路上講的那些外面世界的風(fēng)貌人文。
突然想到回到村子時候,村民們看見自己這一群人時候沒有預(yù)料中的歡喜,甚至眼神里還有一些兇巴巴,也不知道是還在生孩子們的氣,還是不愿意看見外人。大柱想應(yīng)該是還在孩子們的氣,自己和二狗胖子他們也太淘氣了。
大柱心想還是任叔辦事大氣,先把救命恩人迎了過來。
大柱心里祈禱翠花千萬不要被爹媽揍了,翠花傷一點點大柱都會心疼得不得了。
最終回味著背翠花時候的肌膚之親,美美睡去。
第二天,大柱特意起了個大早,歡歡喜喜去找張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回到自己家任叔給大柱說張仁急著進京趕考,已經(jīng)提前走了。
大柱心想好歹也得打個招呼啊,心里不是很愉快。又瞅見任叔眼睛里有很多紅絲,想到任叔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喝酒喝的太多,沒有睡好。
任叔塞給大柱幾本書,說是張仁留下的,任叔識字,教過大柱,大柱心里想這幾本書一定得好好背熟了。
任叔叫大柱過來,說要給大柱講個故事。是鐳于張仁他爹張正的故事。
……
那一年是中原第三年大旱,欽差張正負責(zé)統(tǒng)辦各省協(xié)調(diào)賑災(zāi)事宜。
張正在百姓心中口風(fēng)極好,老百姓認死理,誰把咱老百姓當(dāng)人,誰就是好官。
但有災(zāi)荒,皇帝都會派張正去督辦,張正在京中被人稱為鐵嘴銅臉。
臉色深倒沒什么,問題是張正每日心事重重,眉頭緊鎖。
但有上奏的機會,皇帝都會被張正撅的啞口無言。偏偏張正所言句句在理,皇帝都覺得張正是不是比自己當(dāng)這個皇帝更稱職。
皇帝派張正賑災(zāi),一舉幾得:自己過些天清凈日子,張正辦事也得利,他也極愿意去救助百姓,而且此人極其清貧,這一路上向各級官員財紳募集賑災(zāi)的錢財布匹食糧,非得這么一個跟誰都沒有私交的人才能辦。
因為這次張正用力過猛,籌集的賑災(zāi)物資實在不是小數(shù),為穩(wěn)妥起見,張正親自領(lǐng)軍押送。
然而,意外發(fā)生了。
隊伍剛進中原,就遭遇賊寇。
為首的叫王川。王川一伙妖言惑眾,建立長生教,信徒五萬眾。
烏泱泱的賊寇圍上車隊,張正從各府借來的兵幾乎沒有任何戰(zhàn)斗力。
賊寇繳了車隊,損失為7人。官軍戰(zhàn)死20,其余逃跑或投降。
王川撤軍前望了一眼張正,收兵。
張正渾身血污跪在大地,面朝中原,死前臉頰流下的是血淚。
……
任叔說:“這就是張正的故事。”,任叔看見大柱攥著拳頭。
任叔對大柱說:“娃,記住爺一句話,不管到啥時候,都要做好事,另外還得不記恨。”
大柱認真地點點頭。
過了幾天,大柱看見胖子穿著張正書童的衣服,拉著胖子問了起來。
胖子說:“俺娘說這是咱的恩人特意留給咱的,恩人見咱穿的不好,就讓他的小書童留下了一套衣裳。”
大柱不知道哪兒來的火氣,逮著胖子爆錘一頓,胖子打不過大柱,哇哇叫:“你眼紅個啥,就這一件,要不我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