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不知不覺,大學四年,結(jié)束了。室友一個接一個找到了工作,離開了寢室,我也找準了方向,在送走所有人后,與過去告別。
畢業(yè)了,戶口遷回了家鄉(xiāng)所在地,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這個暑假,到來了。
回家后的爸媽沒有問我任何的規(guī)劃,就像是歷年的暑假一般,爸爸早起工作,晚上回家,媽媽退休在家,做飯清潔?伤麄兂鲩T的次數(shù)明顯少了,就像我不再發(fā)朋友圈的道理差不多,總是想避免朋友問起近況后產(chǎn)生的尷尬。
我寢食難安,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外出打工,甚至覺得母親哪天多做一個菜都會吃的愧疚難堪。
我想考研,這意味著我的戶口暫時只能安頓在本地街道辦,也就不能找個合同穩(wěn)定的工作,但無所謂,只要能掙錢養(yǎng)活自己,只要能活得稍微心安理得,就心滿意足了。
于是我找了個機會,跟爸媽攤牌了。
我說:“爸媽,對不起!第一年我失敗了,敗的并不惋惜,因為我知道自己未盡全力,很多東西都分散了精力;現(xiàn)在,我只想二戰(zhàn),我要用盡潛能,不留遺憾的再考一次,我要破釜沉舟。”
他們笑了,笑得很美,皺紋完全舒展開,牙齒亮白。
“全力支持,我們永遠做你的堅實后盾,相信兒子一定可以成功!”這是父母擲地有聲的表態(tài),也是為我堅定二戰(zhàn)決心的最有效方式!
緊接著我說:“現(xiàn)在我要打份工,我要在社會歷練自己,我可以給孩子做個家教,我可以送快遞送外賣,我還可以搬磚砌墻當司機,就是不想在家吃閑飯。”
爸媽痛快的拒絕了,又是講“學習就是坤作”,又是說“打工不是孩子該干的事”,最后用一句粗暴的“滾去學習,別的別管”匆匆結(jié)束了談話。
后來他們也用實際行動,杜絕了我的想法。媽媽時隔四年,再次成了監(jiān)督我學習的角色;爸爸就用他上下班的時間表,給我安排起了嚴格的作息時間、飲食計劃。就像那年步入高三的暑假……
現(xiàn)在想想,我的確是幸運的,遇到了個好老師,遇到了最棒的父母。
就這樣,又痛苦又幸福的我正式踏上了二戰(zhàn)路。
七月份,戀練有詞與我相伴,同枕共眠。
八月份,與真題原理相愛相殺,相見恨晚。
兩個月,終歸是充實又暖心。
九月開學季,我在學校租了房間,每天圖書館食堂寢室三點一線,開始了為期三個月的旅程。
我的房間里有兩個“戰(zhàn)友”,一個同級,一個大我兩級,我們懷揣著共同的理想,一起奮斗,共同勉勵。這份友誼,似乎就真是戰(zhàn)友一般,在面對著學業(yè)的大型戰(zhàn)役前,彼此敞開心扉,互相打氣,砥礪前行。
奮斗的過程充滿了無趣,我選擇在周六或周日晚,跟朋友玩會游戲好好放松,現(xiàn)在說來,并不慚愧。
時間飛快,三月眨眼即逝,期期盼盼的那一天,到來了。
2018年12月22日,當我再次踏入考場,上下牙齒不自覺的哆嗦了起來,這是例度的緊張在我身上的表征。我吃了一塊巧克力,喝了三口水,久久無法平靜。
什么事物,如果帶上了意義,總是給人以重大萬分之感。
對我來說,考研二戰(zhàn)比之從前承負了太多,我不允許自己再次失敗,為了之前的煎熬有個說法,更為了曾經(jīng)的承諾有個著落!
我最擔心的就是英語,畢竟英語從我小學學起,便沒有眼緣,我就賊怕這次考試的閱讀依然沒有。
三個小時,如坐針氈;考試結(jié)束,我很平靜。沒有問比之往年難不難的卑微問題,只是單純地想快回宿舍,然后把剩余的兩門專業(yè)課,最后閱覽一遍。
這兩天,過得飛快,我比高考還要緊張,每天只睡四個小時。
這兩天,記憶深刻,哪怕是吃的啥,現(xiàn)在都依然歷歷在目——驢肉火燒,香鍋,拉面……
塵埃落定,萬籟俱寂。
只等著新春佳節(jié),只待那研招放榜。
豬年的除夕夜,我過得百味雜陳,就圍繞著自己這個本命年,展開了從哲學到社會學再到人類學乃至玄學的深入思考。
當時的我就想啊,如果這次考上了,我便涅槃重生,24年的人生,還是有了些許成就;可如果考不上,那就只能是更慘程度的一事無成了,失無可失,那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到最后,我竟對考研這樣的執(zhí)念有所釋然,連帶著感覺原本霧蒙蒙的夜都像是星亮月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