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早點休息吧。”蘇青澤“嗯”了一聲,頓了頓,又不放心一樣叮囑了一句,雖說是鐳心,但語氣依舊冷淡冰涼。
蘇北辰愣住了。察覺到他的沉默,蘇青澤竟不急著掛電話,但也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等著。
愣了好一會兒,蘇北辰才逃一般掛掉了電話,然后神經質地扶著辦公桌喘氣。
蘇北辰的手都在微微發(fā)顫。
不是不想去愛,也不是不想被愛,只是……不敢。
不期待,就不會被傷害。更何況,他連期待都不敢有。
蘇北辰閉了閉眼,重新坐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強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
QQ有很多條留言,其中發(fā)消息給他最多的是歐陽鯤。
他最新的消息是,“24號有一個患者,你接不接?”
蘇北辰是遠近聞名的心理醫(yī)生,以冷靜理智著稱,所以患者想要見他一向得提前預約。
誰知道他當初選擇這個職業(yè)是因為蘇青澤也是心理醫(yī)生呢。
想要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蘇青澤就是那個可以吸引他所有注意力的人。對蘇北辰來說,他就是那座想要靠近又好像永遠也不可逾越的大山。怕自己會被他的光芒掩蓋,又怕自己不夠美好,太過渺小。
蘇北辰一想到這個就禁不住苦笑,“可以看透人心的心理醫(yī)生”?其實他一直想問問這個稱號是誰起的,這么蠢。連自己的心病都治不好的心理醫(yī)生,算個什么?
他噼里啪啦地打過去一條信息:“大概是什么癥狀?”
歐陽鯤很快就回復了。“是個男孩,十八歲。根據他母親的說法,他老是說已經因病去世已久的父親在自己放學經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偷偷跟著自己,他還說能看見父親的影子。”
妄想癥?蘇北辰摸了摸下巴。“給我?guī)滋炜紤]一下吧。”
“盡快。”
“好。”
蘇北辰正準備去吃晚飯的時候,一條信息又“叮”的一聲發(fā)了過來。
他翻開一看,禁不住怔住了。
居然是蘇青澤。
看見那條信息的內容,他的呼吸都困難了一瞬間,緊張和悲哀交織在一起,竟碰撞出一絲絲莽撞的疼痛。
蘇青澤說:“我轉A市了。”
“你說什么?!”蘇北辰的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幾度,“蘇連云生病了?”
“嗯,醫(yī)生早就下了病危通知書了。”從電話里傳來的蘇青澤的聲音是難得的疲憊,大概是因為連續(xù)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姜月沒有告訴我們,是怕我們擔心。這次我打電話回去她才告訴我的。”
蘇北辰的手指抽搐了兩下。“還有救么?”他是心理醫(yī)生,幫不上什么忙。
“可能性很小。”蘇青澤冷淡的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一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有手機里不斷傳來蘇青澤那邊“嗡嗡”的聲響。
“我到了。”蘇青澤忽然說。
蘇北辰借著模糊的燈光看了看表。凌晨兩點多。
“你住哪兒?”蘇北辰問,努力讓聲音不顫抖。
“這個你不用管。”蘇青澤道,“下周四我安頓好了就去接你回去。”
他永遠都是這樣,理性,淡漠,不容置疑。
但,這就是蘇青澤的魅力。
蘇北辰咬住下唇。“回去?回哪兒?”現在,A市就是我家。
蘇青澤貌似攔了一輛出租車。嘈雜的聲音響了一會兒,又靜了下來。他道:“C市。”
“回去看蘇連云?”他的頭鈍鈍地痛了起來,他抬手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澩。
“不然呢。”好好兒的一個疑問句被蘇青澤藱n閃絲隙ň洌氈背餃聰胍室贍腔爸形薇瓤隙ǖ暮濉?/p>
蘇北辰握緊手機,骨節(jié)因為太用力而隱隱發(fā)白。“我?guī)筒簧鲜裁疵Γ?rdquo;他道,“我是心理醫(yī)生,你知道的。”
“我也是。你得回去。”
不,誰在心底吶喊,我跟你不一樣,你能做的遠比我能做的多多了。
“我不回去。我是‘克星’。我克死了舅舅他們家。”蘇北辰輕松地藱n霾鋅岬幕,毕竟从小就被忍K餉此擔緹拖骯吡恕?ldquo;還有蘇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