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極樂洞黃蓉牛二根1112 黃蓉和大小武尹道士 法王用龍象功使黃蓉舒服
那年八月,一個下午,太陽在頭頂上燃燒,泊油路面踩上去粘腳,幾塊鉛灰色的云像是痦子貼在天空,路邊的樹梢一動不動,蟬躲在葉子下一遍遍叫喚,像是還嫌不夠熱似得。
我背著包,走在去往汽車站的人行便道上,時不時地低頭,用手指刮一下額頭,就像汽車上的雨刷一樣,看著汗水順著指尖流到地上,再甩一甩手指。
此時的我怎么也體會不到?思{的《八月之光》的詩意:“在密西西比州,八月中旬會有幾天突然出現(xiàn)秋天即至的跡象:天氣涼爽,天空里彌漫著柔和透明的光線,仿佛它不是來自當天而是從古老的往昔降臨,甚至可能有從希臘、從奧林匹克山某處來的農牧神、森林神和其他神祗。”

小說家有把司空見慣的普通景象通過聯(lián)想,借由語言美化的能力。而我只能默默忍受著這酷熱,不過也不全如此。有時會產生一種受虐的快感,希望酷熱更猛烈些,身體備受折磨,精神上反而得到滿足,腦中不時浮現(xiàn)耶穌受難的畫面。
邁進車站大廳,瞬間涼爽下來。車站里的人不算多,售票口幾乎沒有排隊的人,我買了回南京的車票,走到候車室。候車室很安靜,每排銀灰色的鐵椅上間隔坐著三四個人,大多低頭看著手機,全然不在乎周圍的一切,停在檢票口門外的大巴車傳來發(fā)動機怠速的噠噠聲。
幾分鐘后,廣播提示我買的車次檢票。經(jīng)過檢票口的時候,檢票員接過車票在掃描器上掃一下,撕下副票再把車票還給我,全程不看我一眼,像是流水線上的一名工人,而我不過是經(jīng)過她手的一件產品。
我背著包從前門上車?照{呼呼地響著,車廂里有一股濃烈的烤膠皮的味道。呼吸吧,慢慢就聞不出來了,我心里這樣想著。我找到自己的座位,把包塞進頭頂?shù)男欣罴苌希诳寇嚧暗奈恢米。乘客陸續(xù)檢票上車,他們大都面無表情,稍顯疲憊的樣子:有幾個像我一樣背著雙肩包,可以放電腦的那種,一看就是做IT的,不是坤程師就是銷售,說不定就是某個項目的競爭對手;有的拎著個提包,頭發(fā)稀疏,一幅為生活奔波而憔悴的中年模樣。
由于不是節(jié)假日,乘客大都是出差辦事的人,沒有老人和孩子,沒有大包小包的行李,車廂里并不擁擠,除去空調呼呼地響、一個人輕聲打電話以外,還算是安靜。我頭枕椅背,戴耳機聽著舒伯特的鋼琴曲,眼睛漫無目的地看著前方,等待發(fā)車。沿著過道走來一個女孩,二十多歲的樣子,長發(fā)垂肩,劉海齊眉,上身穿著短袖圓領條紋T恤,下身穿著淺白色牛仔褲,大大的腰帶環(huán)露在T恤外面,身材挺苗條,卻不干巴巴沒水分,胸部聳起,把T恤撐得很高,左肩上挎著一個紫色的COACH包。她的出現(xiàn),著實給這蒼白無趣的空間增添了一抹色彩。
我旁邊的座位空著,但愿她能坐到這里,不過我并不抱多大希望。就算她坐在我旁邊,又能如何?不過是無聊的毫無結果的蹩腳的幾句搭訕,甚至自己都感到可笑和厭惡,我甚至不希望她坐到我的旁邊,這樣我還能享受一個人心無波瀾的一段旅程,不會與她沒話找話,不會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不會在意自己的舉止在她面前表現(xiàn)是否得體,可以繼續(xù)聽我的音樂。我真是想的太多了,就算她坐到我的旁邊,她是她,我還是我。真是:“境由心造,煩惱皆心生。”
也許是我心里的念頭影響了她,她走到我的旁邊,掃了一眼座位,又看了我一眼,看到我也在看著她,問道:“這個位置有人嗎?”我摘下耳機,微微擺手,說:“沒有。”她說了聲謝謝,坐下來。這時我看到她穿著黑色的高跟皮涼鞋,三根黑色的帶子交叉織在腳面上,露出了白皙的腳指,腳趾上沒涂帶顏色的指甲油,但一定經(jīng)過精心的護理。
車子出站,經(jīng)過收費站,駛上了去南京的高速公路。車速慢慢上來,窗外,位于中央隔離帶中的松樹迅速向后閃退,沿路的廣告牌一塊塊飄入眼簾,上面的內容有:白酒、房產、家居用品、旅游、還有各種指導人們正確思想的口號。
我與女孩再無交流,我戴上耳機繼續(xù)聽舒伯特。漸漸地,困意席卷車廂,身邊的女孩睡著了。不久隨著轉彎時的晃動她把頭搭在我肩上,停住不動了。并不很重,這讓我感到一種責任,不敢亂動,唯恐驚動了她。她嘴巴閉著,用鼻子輕輕呼吸,呼出的氣均勻地吹在我肩骨。低頭一看,圓形的領口閃出胸罩的肩帶,奶油色的細帶。隨著車輛的晃動,隱約看到乳房的上部,很白,像剛出籠的饅頭。我心跳加快,似有一股電流流過。我怕周圍的人看見,更擔心女孩醒了發(fā)現(xiàn)我的眼神,于是轉頭望向窗外,不敢再看。心中默念《金剛經(jīng)》里的句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