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紙張破碎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里回蕩。接著,我看見紙屑從你頭上飛下來,散落一地。而你,依舊面無表情。
我不敢走近,傻傻地杵在那里,我想,你一定很傷心。
后來,整個學校便傳遍,最帥復讀生告白被拒絕情書被撕的八卦新聞,讓那些男生暗自竊喜,讓那些小鹿亂撞的小女生燃起了新的希望之火。
我的驚訝到了極致,你長得那么好看,家世又好,為什么會被拒絕?可是我又暗自竊喜,你們沒有在一起。
市友誼賽更新新消息,由于大部分參賽者都是高三級應(yīng)屆考生,所以比賽將往后推三個月,這讓即將高考的同學們慶幸。
球場上,見到你時,不知道為什么,變得尷尬起來,我不敢再看你的眼睛,不敢再喊你的名字,她們說,這是愛情的征兆。
你喊我:“陳之,打球!”
我扭頭故意將視線從你臉上移到別處,心不在焉的胡亂接球,直到你一球砸在我頭頂我才回過神來,看你一臉嚴肅地說:“你是不是病了陳之,還是忘記吃藥了,心都飛到外太空了。”
“你才病了!”我扔下球拍,氣急敗壞扭頭就要走,下一秒就聽見你說:“喂,下周有個小比賽去不去?我包餐行了。”
“去。”必須去,為什么不去,多好的獨處時間。
外校的雙打比賽,意料之內(nèi)地贏了比賽,獲得了兩張最新電影票和肯德基的優(yōu)惠券,果然福利好。
被你罵成鄉(xiāng)巴佬的我其實是真的第一次看電影,耳朵被音響炸得一塌糊涂被輕音樂催眠得靠在椅子上睡了一大半電影時間,口水掉了一肩膀,但是吃肯德基時卻大快朵頤。
吃必勝客時你意外的遇到了很多老友,男男女女都有,暢談著生活瑣事學習近況,從哈佛聊到復旦,從米蘭·昆德拉聊到莫言,我坐在旁邊木然地咬著吸管玩著手機,大氣都沒出,因為一句也我聽不懂。
“最近那只股又跌了,我媽得心疼死,你說,你最近看中哪支?”你同學問。
你啜了一口咖啡,說:“最近沒研究了,快高考了,得復習。”
你同學嘖了一聲,說:“你還怕毛線,去年要不是出現(xiàn)意外也不至于失手,今年穩(wěn)妥。”
“意外?什么意外?”我疑惑地抬起頭。
“是啊,小車禍……哎,你女朋友?”
“不是。”
“不是。”幾乎異口同聲。
“哦……”你同學笑意很濃,眼里寫滿不信。
一天下來,夜幕降臨。
“考A市嗎?還是歷外,我看你老母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同學說。
和你同學告別之后,我厚臉皮的堅持下,我在你的護送下安全到家,走之前你問我要考那個學校。
我搖搖頭,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的成績最多只能報個普通的本科學校,而你不同。
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說和我報考同一個學校,那么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哪怕傾盡所有心血都在所不辭。
做太多假設(shè)的人,往往都沒什么把握。
可你只是說,你總得有個目標吧?
“那好,我想和你報考同一個學校,我的跟你繼續(xù)比賽,我就不信我贏不過你了,林亦你給我等著,哈哈,有志者事竟成!贏了你就是我的目標!”我指著你的鼻子,大聲地喊。
你笑咪咪地看著我,嗔道:“同學,能有點遠大抱負嗎?”
“不能!”
“那你呢?你的抱負呢?”我問你。
你說:“這是秘密。”然后矯情地把食指放在唇邊。
“我可不管。”
“你都不知道我要報考哪個學校,就要贏我?”
“那你倒是說啊。”
“我跟你不一樣。”你輕聲說,“我被寄予太多厚望。”
“我不也是?”
“那不一樣,陳之。”
看見你背影離去時,我突然覺得好難過,昏暗的路燈生生的橫在我和你中間,我們之間好像隔著遙遠的距離,我想踏進你一步,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