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星期我是得回去一趟。”停半響，言安撓了撓眉“收拾一些義賣的衣服，拿了我就走，你把你的感應(yīng)鑰匙給我，我那把在巴黎弄丟了。”

　　“那怎么說也是家里鑰匙啊，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我再去配鑰匙那兒配兩…”

　　“不用，我又不常用，拿手里又會丟，給我你那把用用行了。”

　　外界都說，彭松僅僅只是娶了言頗的大女兒言安，倆人根本不存在感情。不過因為言安總在國外聚少離多，倒也讓那些想抓新聞的媒體和好管閑事兒的八卦者抓不著頭緒。

　　就算沒感情也罷，彭松背地里明白自己其實被扣了半頂綠帽，只不過就不知道言安心里藏著的人是誰，也像無頭蒼蠅亂查過一通，他對言安倒真無二心。

　　沿江岸的后街又叫酒吧街，一排二十幾間酒吧，加起來七排百間，逢夜爆滿，多的是人。彭松選了一通，最后進(jìn)來這家，循環(huán)在唱“沒關(guān)系你也不用給我機會…”

　　“阿松啊，你是不是腦袋卡方向盤里了啊，凌晨四點出門喝的什么酒？”

　　音響嘈雜也蓋不住鬣包的嗓門，他倆其實私下關(guān)系不錯，要不然也不會逢叫必到。

　　“那你還來？”彭松不由分說，往鬣包懷里塞了半瓶啤酒“喝了它，我問你個問題，言安到底把我看成什么啊？”

　　“她也拿那些人的眼光看我，認(rèn)為我就是她家的一條狗，他爹的跟班？”

　　“還有言禛，對我呼來喝去，我怎么說也是他姐夫，是真姐夫啊。”

　　“姐夫還有假嗎，還真姐夫？”鬣包灌了口酒漱了漱嘴“你一個大男人，娘們似的敏感什么？”

　　“不對，也許不是真姐夫，結(jié)婚快一年，我都沒碰過他姐。”呆滯了能有十好幾秒，彭松咕咚咕咚兩瓶見底。

　　“還和小孩似的，借酒撒氣。你倆仨月才見一回吧，所以說結(jié)婚這事就是麻煩，像哥們我，喜歡就叫，不喜歡喝酒。生活嘛，得順心，順心才叫生活。”

　　“那我這叫什么，找生存嗎？”

　　氹門街上有個賣豆腐花的老先生，滿可以叫老頭，但他早些年立著的名牌是先生豆花。一來二去附近的客都喊他先生，聽?wèi)T了有時再聽到別的稱呼，興許他還會和你瞪眼吹胡子。一日三餐推著自行車，架著兩張長短不一的桌子，綴韭花醬或打鹵兒，都五毛錢一碗，二十年了還雷打不動。

　　他其實也和言一午素有淵源，兩個人偶爾會躲在鄰居曬得被單底下，邊乘涼邊下棋。有傳說，這是言頤和言頗以前的部下，京泰元老。

　　“大叔，兩碗就行。”

　　“昨晚把言一午救走那人不愛喝��？”

　　“管他愛喝不愛喝，大姐我不樂意買。”

　　“你這丫頭不學(xué)好，言午那一套沒分寸倒是學(xué)到手了。”

　　手上騰不出空兒，陽上兒就用屁股挪開防盜門，撅之前不放心還四下望瞭望，但這大清早也找不出一個囫圇人，沒成想其實她這一路過來，都被斜對面住宅二樓的攝像頭盯著。

　　“茂記新鮮出爐的蛋撻，百老惠的油條豆?jié){，還有宋記的雞粥以及你的最愛，你干爹家的豆腐花。”

　　“少扯皮，我們倆頂多算個棋友。”

　　言一午拉開睡袋，頭發(fā)像被好幾只雞輪番啄過。

　　“哪個是他干爹？就昨天我開車接他時候那個臨危不亂的老頭嗎？”

　　這套二手出租屋是他們租給莫文明遮瓦的，昨晚好不激烈，言一午在氹門街上差點就被帶去警局了，順腿兒才躲來這里。

　　“小陽同志，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看不出你這么勤快。”莫文明聞到了飯味兒，連忙撲過去。

　　“言一午不在這兒的話，我才懶得上來，真沒買你的份，你愛咋咋地和我無關(guān)。”陽上兒翻了個白眼，別過頭伸長脖子去問言一午“昨晚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