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太一不得不從墻頭翻身下來,然后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那郵差,也就是他的父親山治。
山治聽了兒子的話,怒氣方消,于是上前摁了門鈴。“沒用的,我上周就試過。我都懷疑過這里還有沒有人住。”
“應該有的吧,要不然那樂老頭兒也不會讓我送信來?你看。”說著山治將一封用歪歪扭扭的筆體寫著“福田正一(代收)”的信件攤給兒子太一看。
“今天這么熱鬧啊。”談話間,巷口又來一人,是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她身著一身淡藍色的無領工服,提著一個小桶,桶中放置著幾樣清潔用的工具。
“您是?”“我是他家請的保潔,每周二都會來這里的。看樣子,您是郵差?”
“對,我是服務這片的郵差。我想問你個問題。”“請說,”
“您最近有沒有見過這家主人福田正一?”
“您這么一說,還真是,每次我來,他都剛好不在家,不過,這種情況對于我們這行來說,是很常見的。怎么?有什么問題么?”
“哦,沒什么,我就是想確定他是否還住這里,畢竟有他的信。”說著太一的父親又舉了舉手中的信件,而后順勢遞給了保潔。
“那我就直接帶進去吧,放在他家里,這樣也方便些。”“多謝!”
“哎…?”太一還想張口繼續(xù)盤問什么,卻被父親強行制止,而后將其拽走。
出了巷口,又走了幾分鐘,來到一棵櫻樹下。“父親,這當中一定有問題,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么無跡可尋。再說了,我都答應了小櫻,我一定要想辦法找到他。”太一執(zhí)著道。
“不要胡來,既然人家在有意回避,那就是不愿意見你,你何必強求。可能過段時間就會好了。再說了,你這樣天天跟蹤偷拍,成何體統(tǒng),總有天會被人當成是盜賊抓起來的。”父親山治教訓道。可剛走了兩步,他又接著道:
“不過,他們福田家的還真有點意思。”“父親您說什么?”
“你知不知道,福田一家原本不住千葉,他們來自大熊町,是因為五年前的‘福島事件’才搬來的。”“這個我知道的,小櫻說過。”
“可你知道,他們家除了父女倆,還有一個老人,也就是福田正一的父親,他就住在千葉大學東邊。剛才的信就是他在兩年前交給我的。”
“你是說,同一城市,他居然寫信給自己的兒子?”
“是啊,而且不止一封,是整整的三十封,早就寫好的,貼了不同地域的郵票,交給了我,讓我每年3月15日這天送一封到這里。如果我退休了,就托付給其他人,總之,一定要將這三十封信寄完。”
聽到這里,太一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他沒有急著評價父親談及的怪事,而是忽然沉默,若有所思。
又走了兩個巷口,太一便找借口辭別了父親,獨自離開了。
可他的父親怎么都想不到,太一并沒有乖乖的回千葉大學,而是,又轉了個圈回到了福田家巷口。
天色慢慢暗下來,時間過了晚上6點,那保潔的阿姨終于從福田家走了出來。太一在一顆樹后又站了半個小時,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而街燈還未全部亮起來的時候,他才再次躍上墻頭,翻進了福田家的院落。
福田在小院里轉了一圈,發(fā)現了好幾個攝像頭。這可不是件好事,如果把這些視頻送給警察,那他可就真是百口莫辯了。
不過,好在屋內沒人,只要想辦法進去,將攝有自己的圖像刪除就好了。想到這里,他迅速走向屋門。
當他嘗試用手扭動門把手的時候,奇跡發(fā)生了,門居然自動打開,還伴有一聲“歡迎,請進!”的問候。“你是誰?”面對這奇怪的遭遇,太一心中有些不安。“你好,我是‘惠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朗意的……你在哪?”太一先是對自己的冒失行為一頓道歉,可他很快發(fā)現,這里似乎除了他,并沒有其他身影,于是他嘗試尋找那聲音的來源。
“我是一臺機器人。”那聲音解釋道。“哦?那剛才的門是你打開的?”太一問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