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老了,當年嫂子們吵架,娘總是能鎮(zhèn)住,可如今......他的心不由得一動,正要開口,二哥卻先說:“還是得按咱們的風俗。一會咱們?nèi)ゴ蹇谡亦崕煾,求他做口棺材。我出錢。”
“咱們哪有錢?你忘了?路上輪胎爆了,咱的錢都拿去換輪胎了。”二嫂狠狠瞪了二哥一眼。
“開奧迪的說自己沒錢,騙鬼呢?”
“混賬!瞎說話!”大哥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大嫂也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連忙住口。
“行了,大嫂二嫂,你們別掙了。我們是老小,之前也沒很幫襯家里,這棺材錢,我們出吧。得給爹做口好棺材,讓爹風風光光的走。”他感激的看了媳婦兒一眼,這個平時對自己粗聲粗氣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卻最通情達理。
大哥剛想開口,大嫂狠狠的掐了他一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晚飯后,二哥偷偷的塞給他一百塊錢。他苦笑一下,二哥的苦,他懂。
送完葬,二嫂哭的走不動道。殺雞宰豬,洗菜做飯的事自然落到大嫂和媳婦兒身上。吃飯時,他特意去謝了王嬸。
“唉,看你家老大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卻也是個沒心肝的人。若不是我踹門叫他,他還睡的跟死豬一樣呢。三兒,別人看你家風光,我卻知道,這家里,就你靠得住了。”
他知道,可是......租著四十平米的小屋,擠著他們一家三口。再多一個老娘......他不敢想。
送走了賓客,碗還沒刷,大嫂就張羅著要開會。他知道,有些事,該說了。
“娘,我嫁過來有三十年了吧?您說說,這三十年,我為這個家做了多少貢獻?爹活著的時候就一直說,這些年委屈了老大媳婦兒。其實啥委屈不委屈的,我是咱家的媳婦兒,為家里做點事那也都是理所應當?shù)?.....”
“你有啥話就說吧。”娘很平靜。
“娘,你也知道,二妮子該畢業(yè)了,F(xiàn)在找個工作多不容易,干啥不要錢啊。”大嫂帶著哭腔說。
是啊,干啥不要錢啊。
“媽,我就容易了?童童考重點高中差了五分,托關(guān)系找熟人,哪一層不得花錢?要我說,二妮子就是個丫頭,童童才是您的長孫啊。”二嫂趕緊接上,生怕大嫂搶了先。
“老二媳婦兒,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啊,F(xiàn)在男女都一樣了,什么丫頭長孫的。這些年你們回來看過嗎?家里的大大小小不都是我在照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大嫂不樂意了。
“你就是這么照應的?說句難聽話,爹要是肯跟我們到城里住,現(xiàn)在還在公園散步呢!”
“你!你欺人太甚!”大嫂氣得滿臉通紅。
女人脫全身全部看一清楚 女人把衣服掉了和胸衣掉大不
“夠了夠了夠了!”娘說話再也沒有之前的硬氣了,“老大,你說呢?”
大哥抽了口煙,半晌,說:“干啥都得花錢。”
一片沉寂,許久,娘開口了:“你爹早就說了,他走之后,所有財產(chǎn)分成三半,一家一半。”
他笑了,或許,爹早就想到會有今天吧。
“娘,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好,我也把心里話說了吧。二妮子剛畢業(yè)用錢,大妮子該嫁人我們得準備嫁妝,三妮子該上大學,也得花錢。我和老大商量了,靠這點地,能成什么事?都得餓死。我們準備去南方打工。”大嫂冷冷的說。
“大嫂,你這話說的就不厚道了吧?爹剛走,娘一把年紀了?偛荒馨涯镆粋人扔家里吧?”
“我......既然大家都說開了,啥話我也不藏著了。老二老三早早就出去了,現(xiàn)在日子一個比一個過的好。我們呢?出點力干點活我都無所謂,老大嘛,應該的?赡憧纯船F(xiàn)在,我們家過的是個什么樣?窮的叮當響。還是那句話,啥不要錢?老娘跟著我們,吃不好穿不好,生個病醫(yī)院都去不起。說實話,讓娘跟著我們吃饅頭咸菜,我這心里也不是滋味啊。老二,你在城里混的好,你......把老娘接走吧。”大嫂說著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