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用再說姝元，我和姝元是完了。”

　　“完了？為什么，因為我囑咐兩句不能浪費(fèi)，她倒委屈起來，他用什么委屈的，將來事事用錢時，他便知道我今日所言不錯。”母親憤憤道。

　　原來母親什么都知道。

　　理華看住母親不過五十已經(jīng)花白的頭發(fā)，失去光澤的臉，不忍心再多說下去。過幾天借口工作忙搬到了公寓住。

　　姑母興致勃勃的來小公寓巡視。指揮六姑將帶來的水果茶葉放好。

　　“不問我為什么搬出來。”

　　“神經(jīng)病，二十歲以后還住在家里才奇怪呢。”

　　踩著半跟鞋參觀完一圈，“你還去不去找姝元了？這年頭長的漂亮又大方的可不多見了。”

　　理華不出聲。

　　“你媽不喜歡人家？那你喜歡不喜歡。”

　　“喜歡。”

　　“那就得了。”

　　去糕點房撿花樣繁復(fù)的挑了四樣，囑咐道：“裝漂亮點，我們要去拜會親家的。”

　　店員笑道，難怪挑的都是最貴最精致的樣式呢。

　　黃太太剛一開門，臉色黑了黑，沉聲道：“姝元不在家。”

　　姑母在后面揚(yáng)聲：“黃太太，門外站著說也說不清，能不能讓我們進(jìn)去坐一坐喝杯茶。”

　　黃太太聞聲只當(dāng)是理華母親，臉色更壞。

　　理華趕緊介紹道，”我姑母。”

　　想來是聽姝元提起過，面色稍霽，讓了進(jìn)去。

　　方一坐下姑母便拿出了鏈子，“黃太太恁地客氣，送孩子的見面禮，還值得送回來。”

　　“無功不受祿，已經(jīng)分了手，再收著就不合適了。”

　　“姝元那孩子我是打心眼兒里喜歡，說句不怕黃太太笑的話，我是沒兒子，不然一定要娶回來做兒媳婦的。”

　　黃太太稍微氣消，方才對傭人想起來，怎么沒給客人倒茶。

　　臉色好看了許多，“理華這孩子我和黃先生是喜歡的，又知禮又能干。雖說姝元是我家唯一的孩子，舍不得她那么早嫁出去，想多留幾年在身邊，可也是打算等姝元畢業(yè)就讓他們訂婚的，誰知他母親。”嘆口氣不肯說下去。

　　“可不是，一口奶一口飯的喂大，一轉(zhuǎn)眼就要嫁人，哪里舍得。”

　　一句話說到黃太太心里，不住點頭。

　　“我也有個女兒，在家里同我似母老虎一般，一見到男友瞬間化做小綿羊，你說這是什么道理，我養(yǎng)了他十幾二十年，都比不得人家三五句好話。”

　　“誰說不是，早知道如此，養(yǎng)什么女兒。”

　　姑母拉著黃太太的手，“所以呀，早晚是要嫁人的，咱們高不高興能怎樣，不過是求著他們例得平安和順就行了。”

　　“理華母親不好相處，以后一起生活，是要受氣的。”

　　姑母轉(zhuǎn)了話題，“都說兒女債兒女債，現(xiàn)在看來，兒女真是來討債的。”指指自己的臉，“黃太太，你瞧我這黑眼圈。不止你為女兒愁，我也一樣的。原本舍不得她那么早出嫁，想多留幾年，誰誠想留著留著就留成仇人了，天天同我鬧別扭。這幾天我也想通了，等辦完理華同姝元的事就回去打發(fā)他出嫁，挑處房子送她做禮物，女兒手里有些嫁妝傍身總是好的。黃太太你說是不是。”

　　黃太太低頭喝了茶，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不搭腔。姑母也不急，捧著茶杯慢慢吹開茶葉。

　　剛巧姝元從外面回來，一見理華，剛叫一聲“理華哥哥”眼淚就流個不止。本來還強(qiáng)忍著的理華也忍不住，兩人哭成一團(tuán)。

　　好容易將兩人勸開，拉著坐下。

　　黃太太嘆了口氣，“理華，我原本是不愿意的，我只有姝元一個女兒，真不愿意將來她受苦，可眼見她這幾天瘦得不像樣子，我又心疼她。罷了，我只有一個條件，你要同意我就不再為難你。”

　　理華忙坐好。

　　“將來你們結(jié)婚，不同你家老太太一起生活，就這一條，你答不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