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糾結(jié),蹲在地上戳了戳他的臉,受這么重的傷,皮膚居然還有彈性。都說預言家的世子個個都是盛世美顏,沒準這個人就是呢?我雙手托著他的背,把他扶了起來,并把解藥喂入他的口中。我發(fā)誓,我絕對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救他的。
他醒來的時候很是茫然,兩眼失神,有點呆,看我走近,下意識地抓起了枕頭。乖乖,那枕頭可是陶瓷做的,有冰敷之效,被砸到了,少不了要受點皮肉之苦。我慌忙擺手解釋:“別別別,我是女巫,我救的你。”
他疑惑地看著我,顯然有些不相信,那陶瓷枕頭又舉高了幾分。
我欲哭無淚,這男人估摸是被狼人嚇傻了,草木皆兵。萬不得已,我拿出了水晶球,畢竟能證明我身份的也就剩個球了,但凡我掏出毒藥,他能立馬把我砸死.
“你看,這水晶球光滑剔透,泛著潔白神圣的光芒,只有施華洛世奇家的水晶才能造出這種上乘質(zhì)量的水晶,我真的是女巫。”我們女巫的專屬水晶球產(chǎn)自施華洛世奇,全球人民皆知。
他打量了許久,后來估計僵持太久,體力不支,只能咳著嗽問我:“女巫?”
我點頭如蒜。
他歪頭苦笑,“為什么救我?你的藥應該留給預言家世子。”
我囁嚅:“你……你不是?”
他搖頭:“區(qū)區(qū)平民一個。”
我有點眩暈,畢竟阿嫲千叮嚀萬囑咐,藥得留給那個我未曾謀面的世子。我又望瞭望他那張妖艷的臉,豁然開朗,這么好看的臉,怎么可能是狼人呢?壞人都是兇神惡煞的!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好壞不在于臉,在于心。
他告訴我,他叫朝陽。狼人都愛慕黑夜,厭惡白天的,哪個狼人會取個名字叫朝陽?此人名字取得如此光明正大,如此向陽而生,我的疑慮又消散了幾分。
他的恢復能力不錯,不過十日,他的傷便好得七七八八了。當然,更大的原因是我們女巫一族的解藥靈驗。以前看那解藥黑不溜秋的,我還嫌棄質(zhì)疑過它的功效,拿出來都有點不好意思,感覺有點掉價,現(xiàn)在看來,倒是跟“良藥苦口利于病”有共通之處。
出世之前,我從未見過人間男子,猜想著是不是所有人間男子都如他這般英姿颯爽。哪個少女不懷春啊,即使我是女巫一族,自帶主角棱芒,也不能掩蓋我是女人的事實啊。所以,我時常對著他癡癡地浪笑。
朝陽確是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女巫圣上。”
“叫我靈鳶。”我著急地打斷他。
“女巫圣上。”他古板得可以。
“叫我阿靈。”我又糾正他。
“女巫圣上。”他很是無奈。
“或者叫阿鳶也行,雖然我比較喜歡阿靈這個叫法。”
他嘆了一口氣,斟酌了一下,最后說:“阿靈,下個月十五狼人會再次出沒,我們得趕緊去尋找線索,把那些狼人繩之于法,殺之而后快。”瞧瞧,他就是這么正義凜然,我百分百相信他是一個普通村民。
我們一路尋去。因為我救了朝陽,暫時無人喪命,所以村子里一切安康,賣菜的賣菜,宰豬的宰豬,繡花的繡花,更驚奇的,街上還有斗雞,醉春樓里的姑娘更是白日宣飲,大白天就在門口跳起了鋼管舞。狼人故土貧瘠,大家這么炫富,狼人能不眼紅?能不來掠奪搶殺嗎?不過,我甚是滿意,不給民眾增添恐慌,便算功勞一件。
與我的左盼右顧找樂子不同,朝陽全身心撲在了找狼人這件偉大事業(yè)上。很快,他便在山腳下尋到了狼人的腳印,聞到了濃濃的香水氣息,不,狼人氣息。
《狼人鑒定寶典》曾注:狼,毛發(fā)甚多,味雜,喜噴香水。
他說:“阿靈,明天就是十五了,我們今晚就在山腳下駐扎,明天上山把狼人找出來,一網(wǎng)打盡。”
在山腳下駐扎,那不就是露營嗎?那不就是要睡在一起嗎?我看看他的臉,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一整個白天,我們翻遍了整個山頭,都沒有找到狼人。可是那香水味卻越來越濃厚,我隱隱不安。
我拉住他的手問:“朝陽,狼人會不會已經(jīng)進村,準備向村民痛下殺手?”
他很堅定:“這里氣味這么濃厚,不會的。”看我眉頭緊鎖,他又溫柔地對我說:“放心,我會保護你的。”然后握了握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