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常說：“人皮好搭，遇然難得”，兒媳們一過門就把一顆心全部安在婆婆家了。“姊兒妹子，各鎖柜子；哥兒弟兄，各巴前程。”我家妯娌“不鎖柜子”，四人同心，不分你我。二兒媳在天津工作，生下孩子半歲就抱回鹽池，抓孫子本來是奶奶的義務，張明娥與張會玲考慮到婆婆青光眼，怕抓孫子病情加重，便主動地承擔起抓養(yǎng)侄兒的義務。張會玲在市場經(jīng)營家具店，當初沒有住宅房，夫妻只好擠在店鋪里，兒子吃住都不方便，嫂子便主動地把侄兒帶到家中吃住一年多。妯娌四人共生了四個兒子，寒暑假都聚會在鹽池親同手足，嬸娘如同親娘，其樂融融。老伴常說：“你們把孫子給我教好了，這就是最大的孝敬。”
除了幾個孫子分不清誰是誰的，家庭中的經(jīng)濟更是“一塌糊涂”。三兒在銀川的住宅樓，小兒子在鹽池的住宅樓，都是大兒子去負責裝修的，每次花銷都是老大一人承擔。二兒子30多歲了，寧肯推遲找對象，也把攢下數(shù)萬元寄給哥哥，解救了哥哥的危難之急。后來小兒子在鹽池買了營業(yè)樓，資金困難，剛過門的二媳婦聞訊急忙在天津給貸了15萬元。大孫子考上大學，幾個嬸娘每人拿出一萬多元，以供四年的學費。去年外孫子結婚。四個舅舅給贊助16萬元。其實四個兒子的經(jīng)濟都不寬裕，但一人有事弟兄相助，妯娌并不斤斤計較。誰為家庭多貢獻三萬五萬，甚至十萬八萬，就心安理得；貢獻少了，反而過意不去。在他們心目中，光陰日子不再是夫妻小家庭的事，而是弟兄妯娌大家庭共同的義務。
兒媳們還經(jīng)常爭著給婆婆錢，婆婆說：“你爹有工資，錢夠花了，你們攢著孫子將來上學用。”婆婆不僅不接兒媳的錢，每當孫子上學還給添補幾個。前幾年婆婆老覺得二兒子每年遠道歸來要花盤費，于是在窓n糖巴低檔贗鎰郵榘鍶系闈被氐教旖蚴弊勻換岜環(huán)⑾值�。后来每次窓n糖岸斃⊙鈄蓯且險嫻丶觳樗械謀嘲�，生趴|牌旁俑?ldquo;私貨”。媳婦們走后，老媽洗床單時發(fā)現(xiàn)給塞的2000元錢，兒媳又給悄悄壓在床單下面。婆媳就是這樣常常為幾個錢來回“捉迷藏”。
“桃李無言，下自成蹊”。對于子女，我從來沒有刻意要求，但他們受家庭熏染各個成才，已經(jīng)取得了學士、碩士學位的6人。長江后浪推前浪，眼下無論在讀大學、中學、小學的孫子，都品學兼優(yōu)。2006年我退休了，開始反思社會上流傳的一句戲言：“有些父母為‘孝敬’子女，除了棺材沒給置下，其余全給子女包辦了。”而自己當初放棄了掙大錢的機會，忙上了窮教師職業(yè)，4個兒子的上學、工作、買房子、找對象都是自己拼搏，我囊中羞澀，未給兒子添上分文，現(xiàn)在賦閑了，該盡一點為父的義務以彌補心中的虧欠。于是與妻分開，分別到重慶、天津帶孫子，每逢節(jié)假日，一家三代四口出游，鉆溶洞、登奇峰、游三峽、觀滄海，盡享人間天倫之樂，家中上下和融，工作都是業(yè)務標兵。同時我還抓住人在外，無公務干擾，無夫人纏綿的有利時機，秉燭創(chuàng)作，把身邊好人好事，記錄下來，發(fā)表出去，深情地歌頌了我的家鄉(xiāng)、鄉(xiāng)親和鄉(xiāng)風，只要人心充滿陽光，社會到處都是鮮花。
我經(jīng)常到市場小兒子店里幫手，多數(shù)顧客往往誤把兒媳惠玲藱n晌業(yè)吶�，开始我还给菇z徒饈停?ldquo;那不是我女兒，是兒媳。”后來我索性就認領了。為什么別人總是把我的兒媳當做女兒呢？大概是兒媳對公爹表面上很恭敬，但心理上是有距離的；而女兒對親爹是很自然、很隨便的，心理上親密無間的；這些都無不表現(xiàn)在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動作上�？梢院貌豢鋸埖刂v，我們“父女”之間心心相印，多年兒媳真的比女兒親。其它幾個兒媳也是這樣。在天津晚上脫下的襪子，早晨不見了，是兒媳搶著洗了。重慶的冬天不燒暖氣，陰冷潮濕，室內(nèi)溫度有時接近O度。有一次兒媳路榮下班回來看到我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臉色冷得發(fā)白，他急忙拿來一條毛毯一半蓋在我腿上，另一半蓋在自己腿上，兒媳與公爹同蓋一條毛毯并排坐著看電視。當時我還真有點不自然，在那兒待得時間長了，碩士兒媳對我的言談舉止那里像個兒媳的樣子，就是一個親生女兒。親家們都說：“我的女兒好福氣，找上了好人家。”我說“養(yǎng)的好兒子不如你給我養(yǎng)的好媳婦”。親戚鄰居們說：“這些好媳婦都遇到你家了”。老妯娌說，“女兒好，女兒是媽的小棉襖，四個小棉襖把你老婆子護得夠暖和的吧。”的確，婆婆的心臟病、青光眼就是被這些小棉襖溫暖得良性循環(huán)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