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這次很健談,一點兒不像上一次給我們留下的不愛說話的印象。
“姐夫,您也信佛?”一落座,我就開始沒話找話。
“嗯,我2000年在龍泉寺皈的依。”姐夫回答著我。
“龍泉寺我知道,很有名,一幫博士出家人在那兒住持。”
“那時我很虔誠,經(jīng)常去磕頭,有一次我從山下一直磕到山上,膝蓋都磕破了,頭上也磕出了一個大包。我吃素了好多年,看著紅燒肉都惡心。”姐夫侃侃而談。
“您學(xué)的是什么?顯宗還是密宗?”
“我修的是凈土宗。”我知道凈土宗主要是念阿彌陀佛。
姐夫突然瞇著眼看我:“你是不是每天睡得很晚,你的黑眼圈很重。”
“我從小就這樣,一直大黑眼圈。”我有些不以為然。
“你的頸椎不好吧,腰也不太好。”
我驚詫于他的“神功”,剛第三次見他居然對我身體狀況說得如此準確。
“你讀讀地藏經(jīng)吧,每天讀一部或兩部,讀一個月,然后你看看你的變化。”
信仰佛教的人都知道,讀地藏經(jīng)可以消覚n ?/p>
“嗯,好的。”其實最近我的確想讀地藏經(jīng)。
姐夫不再理我,他的眼睛轉(zhuǎn)而緊緊盯著我坐在我旁邊的先生:“兄弟,你知道印堂在哪兒嗎?”小呂猶疑的指了指腦門中間。“兄弟,你五月一定要注意點兒,咱們是一家人,我才這么說。”他如此一說,弄得我家小呂一臉的尷尬。
回來的路上,小呂說:“我這個姐夫怎么神叨兒的。他們農(nóng)民信佛就是這樣,總弄個鬼神的出來。”
信佛的人的確容易有些迷信,尤其是不聞法的中老年人。不過,有個信仰總比沒信仰強,有信仰的人會約束自己的行為,會有一顆敬畏心。
姐夫和我一樣,都是皈了依信了佛、但不太守五戒的人。
我們至今仍舊喝酒吃肉。

初次見到表姐夫是在地鐵5號線的盡頭天通苑,從地鐵口出來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天他穿著一個半舊的白襯衫,一條灰白色的牛仔褲,和一雙失去光亮的黑皮鞋,他手里還提著一個黑色雙肩包。
畢竟有十多年沒有見面,我叫了一聲姐夫,他也只是簡單的和我寒暄幾句。隨后從褲兜里掏出香煙從中拿出一根遞給我,看的出來他煙癮很大,從他那沙沙的煙嗓聲就能聽出來。那天,他的同事也在,姐夫我們?nèi)齻在他家附近一個戶外烤肉的地方坐了下來。
看到姐夫的著裝很樸素,聽家里人說姐夫是在一個國企公司做庫管,當(dāng)時我還拒絕過來找他,但姐夫再三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實在不好意思推脫,于是我也就答應(yīng)了。
談話期間,他的同事小陳是個北方人,想回老家哈爾濱發(fā)展,姐夫一直在鼓勵他要勇于邁出那一步,看得出來那同事很信任姐夫。雖然我是一個外人,但是小陳當(dāng)著我的面什么都和姐夫說,包括離婚這樣比較個人隱私的事情也向姐夫傾訴,我知道他們的交情很不一般。后來得知小陳在姐夫的鼓勵下回家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
那天吃飯,姐夫根本沒有提我的事情。都是和朋友在聊一些事情。飯后已經(jīng)很晚,把朋友送走,姐夫帶我回到了他們的出租房。房間在一樓,屋內(nèi)空間不大,但五臟俱全。
在樓下的小賣部他又買了幾瓶啤酒,我知道,他是想和我好好嘮嘮。
姐夫看出我是一個言語不多之人,他總是一個人在說話。
姐夫說他從小就是一個愛讀書并熱愛文學(xué)的人,高中因為對英語不感興趣楞是在高考的英語試卷上沒有作答,最后總成績只差2分而名落孫山。他高中時就堅持訂閱文摘、報刊對于那個年代的一個鄉(xiāng)下孩子來說并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