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膽子大哦。”
我尷尬的摸了摸頭,跟著老頭回了他的鋪子,我問他怎么知道我要出事,他說下午看我印堂發(fā)黑,怕我出事,過來看看,還真被他撞上了。
我們兩個人在他的鋪子里聊了一夜,天南地北的,直到清晨,我才回了老鴉山。早上的空氣真好,活著的感覺真好,我邊走邊想,想起老張死在了煙囪里,我忽然有點貪戀這個世界了。
回到老鴉山火葬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警察已經(jīng)走了,搜了宿舍依舊是一無所獲,我心里嘆息,這些東西根本不是他們能解決的。
整個七十八號火葬場又開始了運作,接連燒了十幾具尸體后,總算是到了下班的時間了。我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我弄了點小菜,跑到老李的房門外,準(zhǔn)備找他喝點酒,不然一個人總感覺不好。
我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聲,看屋子里黑燈瞎火的,我渾身一怔,這么晚了,老李不在,跑哪里去了?我原本想問問他陳尸間的事,畢竟我覺得現(xiàn)在陳尸間是鐳鍵,雖然下午取尸體,都是老李去取,沒讓我進陳尸間,但我總歸還是要去的。
我借著手機的燈光,看了看左手背,那里的白斑已經(jīng)越發(fā)的明顯了,隱隱間有一張臉的輪廓,看得我心驚膽戰(zhàn)的。但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今晚是老李值班巡夜,說白了就是圍著整個火葬場轉(zhuǎn)悠,我聽說以前有尸體詐尸,自己跑了,這就需要巡夜的注意了,真要跑出去了,就麻煩了。不僅別人家屬要找麻煩,怕是出去惹了什么事,火葬場也脫不了干系。
當(dāng)然,這些都是道聽途說,當(dāng)不得真。
我沒敢開手機的燈光,摸黑朝著陳尸間去了,這幾天死人見多了,也沒多大的感覺。不一會兒,我就到了陳尸間的門外,輕輕一推,我艸,竟然沒鎖門!
一股寒意撲面而來,我知道這是有點尸體在冰凍,傳出來的冷氣,每個火葬場都有冰柜,里面全凍著死人。因為燒尸體也需要排隊的,像那天送來的那個女人,肯定是給了高價,插隊的。
但即便是如此,我還是覺得滲人,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燒剩下的骨頭放在哪里的,我必須挨個找,這真是尼瑪?shù)目拥 ?/p>
我手直哆嗦,不只是冷,還有恐懼,每一個格子上放的都是死人,每一個冰柜里也是死人,這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我順手從包里摸了瓶二鍋頭,一陣猛灌之下,膽子大了不少。
就在我東翻西找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呵呵。”
“呵呵。”
接連兩聲詭笑,我渾身都麻了,再偏頭看看身邊躺著的尸體,頓時嚇得一動不動了。
我心里發(fā)毛,想叫兩聲卻又不敢,再看看陳尸間四周,一個一身青的衣衫,蓮步輕挪的女人出現(xiàn)在的陳尸間里,但我卻怎么也看不見長相。我咽了兩口唾沫,下意識的蹲了下來。
這個陳尸間挺大的,布置得還算合理,我正好藏了起來。
一陣涼風(fēng)襲來,窗戶被吹得獵獵作響,但那個女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獨自在屋子里走著,最后忽然停了下來,坐到了一面的前面。
“這里怎么會有鏡子?”我心里直犯嘀咕,但一想到燒尸體之前都是要給那些死人化妝的,有個鏡子,也很正常。
見她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坐著,我的心也靜了下來。靜下來之后,他開始擔(dān)心起自己的處境來,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是死人還是活人,或者是個鬼,要是個鬼,那自己可就真要交代在這里了。
我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聲冷笑,但我不敢轉(zhuǎn)身看,生怕看見什么嚇人的東西。
而屋子里的那個女人也在這個時候動了,她很是狐媚的對著鏡子笑了笑,本來是很好看的,但落到我的眼里,卻讓我毛骨悚然!
她熟練的打開了化妝臺的抽屜,取了一個粉色的木盒子出來,右手拿起一把黑色的梳子,開始對著自己的長發(fā)梳了起來。她的頭發(fā)本來就很長,直到了腰部,她的動作很輕柔,聽不到一點聲音。
她一邊梳著頭發(fā),一邊笑著,樣子極為溫婉,卻又透著些邪氣。一大把一大把的頭發(fā)順著梳子掉到了地上,可她根本不在意,依舊很輕柔的梳著,她的樣子極美,卻看的我一身冷汗。
因為我已經(jīng)確定,她絕對不會是個活人。
很快,她放下了梳子,收拾好了那個粉色的盒子,并放回了抽屜,就在我以為她打扮好了的時候,她又再次將抽屜拉開,順手就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圓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