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有沒有醫(yī)生證明或者尸檢報告。“他死得可疑嗎?”
“我沒什么懷疑的,”藤本回答。“我妻子就在那看著他突然死去。如果朝鮮人想要什么人死那也該是我,不是我兒子。沒有謀殺,就是一場意外。”
藤本開始談起平壤有多美,比起10年前變化了多少,一直談到他聽起來像一架宣傳機器。談到這里,他說起自己宏大也很膽大的新計劃:離開他衰老的日本女友回到他年輕的朝鮮妻子身邊,去平壤重過他奢華的生活,去做金正恩的心腹,拿回他的梅賽德斯,最后要在高麗酒店開自己的飯店,但不是壽司店,是面館。
“我想把湯面帶去平壤,”他說。“我已經(jīng)有了井上湯面的食譜。我知道朝鮮有很多人討厭我,所以很難開一間藤本餐廳。我覺得我用不了藤本這個名字。”
藤本都計劃好了。他會把他的書賣出的稿酬都給他的日本女友,幫她安度晚年。然后他就永遠(yuǎn)離開日本,以此來減輕當(dāng)初的**給他的良心帶來的負(fù)罪感。藤本在尋找一個贖罪的機會。“如果金正日現(xiàn)在在這,”藤本說。“我會跪下向他道歉。我會承認(rèn)我**了而且我向外界透露了很多朝鮮的秘密。我是個叛徒,百分百的叛徒。”
我提醒藤本大將軍不會再在那里保護(hù)他,金正恩現(xiàn)在有自己的隨從了。我提醒他在朝鮮沒有人*權(quán),人身自由或者法律可言。
藤本擺擺手。他只擔(dān)心能不能拿到簽證去開始他的新生活。“我覺得我有可能永遠(yuǎn)都回不去了,”他說。
我告訴他他的好運會有用光的一天,在朝鮮只要獨裁者打個響指一個人就能消失。我問他他是否清楚自己是在用實實在在的自由換想象中的天堂。
“我什么都不怕,”藤本說。
“你不知道究竟會發(fā)生什么,”我告訴他。“危險的確存在的。”
但小心翼翼顯然不是他的為人。
他的臉上寫著決絕和天真的樂觀。
“我什么都不怕,”他反復(fù)念著。
在藤本的記敘中,12年前臨別時,金正日同往常一樣握著他的手用日語說:沙揚娜拉(再會,用于要分別較長時間,甚至難以再見的場合)。平時,藤本會笑著回答:“將軍,沙揚娜拉不能這時說,因為我還回來。”但是這一次,藤本沉默不語。